“吩咐人通知他们了, ”任冲说, “确保你在我这儿是安全的。”
周昇坚持道:“我要自己打。”
“不行。”任冲道,“我可不想着了你的算计,你们这群人手段实在太多了,一个不小心就得阴沟里翻船。”
周昇忽然笑了起来:“居然给了这么高的评价, 真是不容易。”
“要是惯常掌握的案情, ”任冲自若道,“我也不怕你,只是这件事实在太离奇,为了对付你,我已经连着近一个月没有进入过深度睡眠了。”
“我说呢……”周昇喃喃道, “难怪进不了你的梦。”
任冲只有五十来岁, 看上去却比六十出头的秦国栋还要老相些,或者说秦国栋保养得比他好。花白的头发往后精巧地梳着, 没有戴眼镜, 眉毛笔直, 鼻梁高挺, 法令纹很深, 看人时目光总带着一丝神秘莫测的疑虑之色。
“起来, 跟着我。”任冲说,“不要乱动东西,也别妄想偷袭我。我的防身格斗不比你差。”
“不敢, 不敢。”周昇下床, 任冲的手下给他上了橡胶手铐, 周昇双手被铐在身前,跟随任冲离开医务室,出了走廊。
四周的环境,周昇在黄霆梦中记忆里见过,这是赵梁的地下研究室,所以他现在正在延庆。任冲的步伐有力而坚定,带着周昇与两名手下,穿过走廊,来到正厅,沿着铁板支架长廊快步下台阶去,周昇一瞥研究室正中央的计算机。
“这里以前是防空防核弹开挖的地下室。”任冲说,“大钢门一落下,谁也进不来。”
“大什么门?”周昇直到这个时候,还有心思开玩笑。
“不用东拉西扯,绕开话题了。”任冲说,“你就算有一百个办法,碰上我,你也脱不了身。”
周昇道:“真没幽默感。”
任冲与周昇来到这台巨大的研究仪器前,周昇眉头深锁,打量面前的计算机组,以及中央的一个小凹槽,显然是用来摆放金乌轮用的。
“准备得挺充分嘛。”周昇喃喃道,“你们知道金乌轮很久了?”
“赵梁让人改装过。”任冲接过一名研究员递过来的文件夹,随手翻了翻,说,“这套仪器,以前是德国用以分析脑电波、判断和研究癫痫的重要器材。后来加以改装,涉及到‘脑电波干扰’的尖端领域,许多理论说出来,几乎没人相信。”
“听不懂,”周昇说,“不用解释理论了,现在要做什么?”
“你……”任冲说一句被周昇噎一句,这是他当了领导以后极少碰上的。他注视周昇良久,周昇走向一张椅子,好整以暇地坐下,拍了拍扶手,跷着二郎腿说:“这样?主动配合你一下吧?”
任冲:“……”
周昇又说:“表情怎么这么奇怪?”见扶手上有条皮系带,便自己扣上一边,示意一旁的研究员过来帮忙。
任冲道:“你先下来!”
任冲完全拿周昇没办法,周昇侧头看那一大把连接在头盔上的线,确实没法做手脚,只得又转身下来,任冲摊手,说:“把金乌轮给我。”
周昇不给也没办法,只得解下金乌轮交给他,一旁研究员走上前去,打开两张椅子之间的一个装置。
“这是赵梁为集成器特别定制的分析仪。”任冲接过金乌轮说,“看清楚了,你一直持有的东西,真正的作用是这样的。”
周昇不由得皱起眉头,眼角余光打量周遭环境,每个角落里都守着一名持枪的手下,时刻注意场中动向。
任冲低头检查金乌轮,它的颜色暗淡,比起周昇买来并做旧的赝品,依旧有点不太一样,上头还系着余皓给他编的红色手绳。
分析仪中有一个环形的凹槽,任冲喃喃道:“它已经等了两年多了……”
任冲将金乌轮放在分析仪的凹槽上,并盖上了透明的外罩。这时候周昇发现,所有研究员都随之紧张起来,仿佛在等待着一个历史性的时刻的诞生。
“你是它最开始的主人,”任冲说,“邀请你来,也是为了让你一起见证这一刻。”
周昇沉默了,眉头深锁,透明罩壳盖上后,金乌轮被嵌在了凹槽中,缓慢立起。接着,任冲吩咐道:“开始吧。”
一名研究员按下了计算机组上的一个按钮,罩箱内落下银白色的仿佛有生命般的溶液,开始腐蚀、溶化金乌轮!
周昇:“!!!”
“别担心,”任冲看了周昇一眼,解释道,“只是让它还原到最初的模样。”
那溶液很快将整个金乌轮连着红色的系绳腐蚀得干干净净,现出内里环形带状的线路,以及数枚水滴般不均匀分布的晶体!随着溶液退去,金乌轮的外壳全部消解,犹如一块光裸的线路板,展现在他们的面前!
任冲:“你见过它的内部结构。”
周昇一时已忘了自己与任冲是敌非友,他走上前去,注视着罩箱内排布得整整齐齐、巧夺天工的金乌轮内的微型线路板,彻底震惊了。
“它是一种连接人与人脑电波的触媒。”任冲认真道,“不过我想,最初制造出来时,注入里头的能量,已经耗得差不多了。”
“我一直有个问题,它究竟是哪儿来的?”周昇看着那复杂的线路,比丝绸还要纤细的、如光纤般的细丝连接了大大小小上百枚闪光的细小结晶,就像无数光线,连起了夜空中的大小繁星,罩壳中,俨然出现了一个小型的宇宙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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