土方岁三沉声道:
“你们快跟我来!我们一边赶路一边说!”
原田左之助追问:
“赶路?我们这是要去哪儿?”
“去中军本阵!橘他正等着我们!”
话音未落,他便抢了出去。
山南敬助和原田左之助虽不明所以,但还是立时跟上。
……
……
嗒嗒!嗒嗒!嗒嗒!嗒嗒!嗒嗒!
三匹快马呼啸而过,蹄声激烈,惊飞沿途的无数鸟雀。
山南、原田二人在土方岁三的带领下,跨上最快的马,急匆匆地离开前军大营,抄了条捷径,径直奔向中军的所在地。
好在今夜是晴天,月亮也很圆,皎洁明亮的月光洒满大地,省了打灯笼的工夫。
半路上,土方岁三言简意赅地向二人说明情况。
待他语毕后,二人先是如泥塑木雕般呆住,然后难以自抑地瞪圆双目,面部表情被强烈的震惊所支配。
饶是老成持重的山南敬助,也不禁陷入片刻的恍神。
原田左之助直接惊叫出声:
“什么?!奇兵队跨海奇袭尾张藩?!”
土方岁三无悲无喜地纠正道:
“不止奇兵队。根据汇报,在袭击尾张藩的军队中发现大量西洋人的面孔。”
“西洋人?这、这……长州人勾结西洋人?这叫个什么事啊?!”
也不怪得他会这般惊愕。
近几年来,长州一直践行激进的攘夷政策。
不久前还在“下关战争”中跟西洋人打得要死要活,这一会儿又互相联合起来了,任谁都会感到吃惊。
约莫10秒钟后,山南敬助总算是缓过劲儿来。
他咬了咬牙,眉头紧皱成“川”字,连握缰的手都不自觉地加重几分力道。
“尾张藩……这位置可不妙啊……!”
身为学富五车的饱识之士,山南敬助当然清楚浓尾平原的地理位置有多么险要。
“得美浓者得天下”的熟语,可不是一句戏言!
“都别说话了!马跑得这么快,小心别咬到舌头!”
山南、原田二人双双扭头看向前方的土方岁三。
土方岁三以肃穆的口吻把话接了下去:
“加紧赶路!”
“等抵达中军本阵,同橘碰面后再慢慢详谈吧!”
说罢,他不再言语,默默赶路。
山南敬助和原田左之助对视一眼,然后不约而同地伏低上身,抬高身体重心,力图减轻马匹的压力,尽可能地提速。
……
……
三人一路疾驰,前后狂奔了小半个时辰,总算瞧见中军大营的烛火。
守营的卫兵们见有不明人士靠近,立即端起武器,上前拦截。
待看清来者的面容后,他们急忙分立两旁,让出道路。
“是副长、总长和十番队队长!”
“放行!快放行!”
营中不得策马疾驰——此乃新选组的基本军规之一。
因此,在通过卫兵们的审查后,土方岁三等人便用力勒紧手中的缰绳,驱停胯下的马匹。
未等马匹停稳,他们就迫不及待地飞身下马。
“吁……!吁……!”
伴随着痛苦的呻吟,他们所骑乘的那三匹马刚一站定就纷纷口吐白沫,软趴趴地瘫倒在地。
为了尽快赶到中军大营,他们几近挥断手中的马鞭,榨尽了马力。
众所周知,骑马是一项体力活。
小半个时辰的连续疾驰,已经使他们感到腰背发麻,大腿内侧发痛。
然而,事态紧急。
责任感催使着他们迈开大步,一刻不停地赶往本阵。
不消片刻,巨大的诚字旗映入他们的眼帘。
诚字旗的下方,正是本阵大帐。
由一番队的精锐剑士们组成的“近卫军”牢牢地拱卫此地。
未等走进大帐,土方岁三等人就已听见吵杂的声响。
“回师!必须尽快回师!”
这是尾张藩藩主德川庆胜的声音。
“回师?我们就这么半途而废吗?!”
这是会津藩主松平容保的声音。
闻听此声,一行三人紧走几步,撩开大帐的帷布——霎时,人群聚集的热气以及浓郁的“火药味”朝他们扑面而来。
青登面无表情地坐在首座。
其余将领按照身份地位的高低,在他面前两侧依序就座。
在土方岁三等人赶到之前,帐内诸将就已是吵得不可开交。
直至他们撩帘入帐后,才总算是稍稍消停。
土方岁三微微欠身:
“抱歉,我们迟到了。”
青登扬了扬下巴:
“你们到得比我预想中的要早得多。快入座吧。”
一行三人应和一声,步入帐中,寻找各自的座位。
至此,征长军团的高级将官们已悉数到齐。
抬眼瞧去,除去青登、土方岁三等极少数人之外,其余人的表情真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。
仔细想来,这实在不出奇。
截至今夜之前,他们个个带笑,满心以为长州已经完蛋了,军团将以势如破竹之势,一举荡平长、周二国。
没承想……长州竟藏着这样的底牌!
长州军跨海奇袭尾张藩,名古屋城失陷……当此消息传来,是时的场面真可谓是落入一颗重磅炸弹!
一来,绝大多数人从未想过这样的战术。
搭乘舰船,远渡重洋袭击敌人的大后方……这样的战术,他们闻所未闻!
二来尾张藩的失陷,势必会对当前的征长作战造成极其严重的影响。
不夸张的说,长州军攻下尾张藩等于是拦腰将日本斩成两半!
以尾张藩作基地,长州军大可四面出击。
向西可直取青登的大本营秦津藩,进而夺取京都。
向东……则可攻打关东!占据江户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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