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验又被发回去重做,我不得不没日没夜泡在实验室赶进度。一连好几天,我都是大半夜才回宿舍。此时已经入秋,夜色微凉。晚上实验室几乎没人,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实验室,我心里还真是有些发毛。
幸好,没过几天,我就有伴了。
不得不说,我的桃花运还是不错的。虽然那些师妹不待见我,可那些师兄师弟对我却十分热情。自从我晚上开始泡实验室,那群师兄师弟也跟着晚上加班加点。实验室一直到晚上十二点依旧灯火通明,学术氛围空前浓厚,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。
我早已看出他们动机不纯,对他们很是冷淡疏离。有几个不怕死的,还没话找话,约我晚上做完实验一起吃宵夜。对待这些苍蝇,我一贯的做法就是直接拉入黑名单,从此以后视他们如空气。
有句话是这么说的——苍蝇不叮无缝的蛋,而我就是那无缝的蛋。日子久了,这群苍蝇见讨不到什么便宜,还每天被我横眉冷对,便渐渐不再来实验室挑灯夜战了。
最后只剩下一个月球表面,他看起来倒真像是一心奔着实验去的。据他自己说,他每天晚上蛰伏在实验室,还要绞尽脑汁避过楼管大姐的巡视,只是为了半夜起来测几组论文急需的数据。于是,他抱着一条薄被单常驻实验室,可以说吃喝拉撒都在实验室。
既然他的动机如此端正,我也倒乐得有人作伴,至少背后不再感觉凉飕飕的。除了偶尔他实验不顺利,会失去理智地猛敲自己的脑袋之外,其余大部分时候还都是蛮好的。
几周下来,我累得跟狗一样,全身骨头都快散架。每天晚上都是一挨到枕头就睡,可总睡不踏实。梦里不是在机械地涂布平板,就是对着显微镜数着不停扭动的一群群细菌。涂着涂着,那些平板上竟倒影出秦乐天那张横看竖看都欠抽的脸;数着数着,那群细菌竟个个都长出了秦乐天的脸,还不停地对我扮各种鬼脸。我受到严重惊吓,发了狂般用玻璃棒猛戳,用酒精灯狂烧,然后不小心烫到自己的小嫩手,再然后就惊醒了!
苦逼的是,我这么累死累活测出来的数据趋势竟然跟先前的数据一点都不吻合!这这这,这要是被秦乐天知道了,岂不是又要叫我重做,这日子,何时是个尽头?!可怜我孤身一人来到这奇葩云集的H大,无依无靠如履薄冰,还被这个姓秦的整个半死!不行,我一定要想个办法扳回一成!
由于太忙没空照顾胖龟的一日三餐,我不得不将它托付给不靠谱的黄璐。我再三警告她不准再爬到胖龟背上,她马上举双手双脚发誓她不会再犯。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,但我对她还是持怀疑态度,因为我知道她觊觎胖龟已经很久了。
而我自己则像行尸走肉一般穿梭于实验室和宿舍之间。
大概黄璐觉得自己跟僵尸共处一室是件满恐怖的事情,于是终于某一天忍不住点拨一二:“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?!”
“此~话~怎~讲~?”我已经进入神游状态,直挺挺地躺在床上。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头变成了一个烟囱,有炊烟袅袅升起。
“你测出来这么大的误差,还好意思把这样的实验数据上报啊?你就不懂得稍微‘完善’一下数据?!”黄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。
我这才恍然大悟:难怪黄璐都不用怎么去实验室,照样每次汇报都顺利过关!原来是自己太诚实了啊!秦乐天,我本是个严谨的孩子,可官逼民反,民不得不反啊!
数日后,我昂首挺胸地自己瞎编的数据给秦乐天过目,私心想着这次一定可以顺利过关。
我装作很老实地低垂着头,一双不安分的眼睛却在偷偷地捕捉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。我突然意识到,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这么认真地看他——原来不止是他没用正眼看过我,我也从没正眼看过他,可以说是扯平了。恩,这很好,天枰座的我最喜欢平衡。
他今天穿着一件看似很简单却很精致的白衬衫,衬得他更加文质彬彬。一缕阳光洒进来,柔和的金色光晕刻画出他的侧脸,很是赏心悦目。
连我都差点被亮瞎双眼,但我的立场还是十分坚定。不得不再次强调——这是因为我对男色什么的没有兴趣!
而且,这一切都只是表象,实际上他就是个腹黑男!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的真面目,因为他只有在面对我的时候才露出真面目!
秦乐天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数据,随后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笑:“你这数据也太完美了吧!”
我脸上一热,虽然有些心虚,但经过黄璐的言传身教,我硬是装出一副极其肯定的表情:“秦老师,这是我辛辛苦苦重复做了好几次实验才测出来的数据。这几天我起早贪黑泡实验室,你可以随便找个同学问问。”
他依旧不屑地笑着,脸上每一个毛细孔都在诉说着他的怀疑。
我被他搞得有些恼火——如果可以,我真的很想往他脑门狠狠地拍下去!但现实不允许我这么做,我只好自动脑补了这一情节。
出乎我意料的是,他竟没有再为难我,只是唇边仍挂着若有若无的嘲讽笑意:“好,那就当做辅助数据先保留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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